李一贯(标签树同名

    来自 李· 文手饼干 · 一贯。

    春节24h第6：00棒。4400+一发完；来点浓缩咖啡味儿的小甜饼。祝各位新年快乐(*^▽^*)

    Summary：玛德莲饼干向浓缩咖啡饼干表白了，然而浓缩咖啡饼干并没有接受他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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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拿铁饼干。今天下课真晚。想喝点什么？”

    “晚上好。因为学生们求知的心太过热情，忍不住多留一会啦。”

拿铁饼干在吧台前坐下，分外刻意地瞥了一眼果汁吧角落里某扇阴暗的深棕色大门。

    “至于喝什么，老样子吧。他点了什么？”

    气泡水饼干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也是老样子，什么都没点。不过今天他看起来怪怪的，刚进店的时候也有很多饼干在议论什么。”

    拿铁饼干眯起眼睛。

    “毕竟玛德莲饼干也算个风云饼干。就算他刻意把浓缩咖啡饼干约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消息也飞得比奶油泡芙饼干失控的魔法飞弹还要快。”

    气泡水饼干将一只马克杯放到拿铁饼干面前。

    “所以浓缩咖啡饼干他真的……？”

    “真的哦。”

    拿铁饼干漫不经心地搅着杯中的热巧克力。

    “浓缩咖啡饼干拒绝了玛德莲饼干的表白。”

 

    “老实说我以为他们两个已经不需要表白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了，就算哪天玛德莲饼干突然跑过来邀请我承办他们的婚礼派对我都不会意外的。”

    “谁不是呢。浓缩咖啡饼干总是给饼惊喜。”

    “这种惊喜还是算了！”

    “别说你我，就是玛德莲饼干也不清楚浓缩咖啡饼干为什么拒绝他。他说那时候浓缩咖啡饼干说自己还有研究没做完，匆匆忙忙就走了；后来在研究所门口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出来，只好拜托我来探探浓缩咖啡饼干的想法。”

    “玛德莲饼干居然没有自己拦住浓缩咖啡饼干问个明白。”

    “他倒是有这种打算，不过骑士团临时有事，耽搁了。”拿铁饼干耸耸肩。“我猜浓缩咖啡饼干大概会来这里……说起来，气泡水饼干，你为什么会允许浓缩咖啡饼干在果汁吧里搞研究还给他单独的研究室啊？”

    气泡水饼干把摇壶抛起来，再接住。

    “他给我提供过一种很奇特的咖啡烘焙装置，经过那个装置处理的咖啡不管是单独售卖还是作为底料调配都很受欢迎；不过他自己说那只是一次实验的副产物。那边的房间本来是用来存放装置的，后来浓缩咖啡饼干经常来调试或检修，我就干脆把那个房间交给他了。”

    “原来是这样啊。嘛，也算解决了我一个长久的疑惑啦。”

    拿铁饼干放下杯子，站起身。

    “是时候去处理第二个了。气泡水饼干，能帮我准备些可以撬开他的话匣子的饮料吗？”

 

 

 

    “带着你的奶咖从我的研究室里出去。牛奶会影响咖啡魔法的精确度。”

    共和国魔法研究所教授兼帕菲迪亚学院客座讲师头也不抬，便为自己的老同学兼老同事送上了浓缩咖啡饼干式的热烈欢迎——见怪不怪了。拿铁饼干耸耸肩，毫不介意地在矮桌边坐下。

    “不是奶咖，是果汁；知道你有心理上的牛奶过敏症……嗯，这桌椅倒是很舒服，比学院里硬邦邦的木椅子好多了。哪里买的？”

    “去问气泡水饼干。是他放在这里的。”

    “你这家伙果然没什么室内设计的天分啊。”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

    “你才是，没什么灵感就不要拿做研究当理由逃避问题。”

    拿铁饼干轻描淡写地反驳。浓缩咖啡饼干扭过头，看着矮桌上的浅黄色饮料。

    “柠檬水？”

    “苏打甘蔗汁。额外加糖。”

    浓缩咖啡饼干不情不愿地坐到拿铁饼干对面。

    “有必要吗？”

    “当然有。”

    拿铁饼干示意性地举杯。

    “那么你想从哪里开始？先开口说话，还是先给自己灌上几杯？”

 

    “你先说。是玛德莲饼干让你来的？”

    浓缩咖啡饼干喝了一口甘蔗汁：甜得过分，几乎赶得上一个星期前玛德莲饼干送给他的自制糖霜甜甜圈——那盒被过量奶油糖浆淹没的、完全看不到甜甜圈洞的诡异甜品真的能被叫做甜甜圈吗？浓缩咖啡饼干懒得和假想中的世俗争夺甜品命名权也懒得小心翼翼将它们从盒子中取出来，只是找了个勺子，权当自己在吃酸橙派。

    然后因为糖分摄入过量一整天心不在焉，做实验时接连算错两个参数。

    “玛德莲饼干，几个好奇的同事，和几个好奇的学生。”

    “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

    “你以为我为什么带着果汁进来？好了，赶快回答；别想着拖延时间。”

    “唉……”

    浓缩咖啡饼干叹了口气。

    “你们到底想听我解释什么啊。我以为‘我和玛德莲饼干不合适’这种事已经显而易见到只有那个被光魔法闪瞎了眼睛的傻子看不出来。”

    很好，已经开始话多了。拿铁饼干微笑着想。

    “玛德莲饼干每天都和你黏在一起。只有你会被光魔法闪瞎，看不清事实。”

    “我没有。”

    “你得拿出比一句还嘴更有说服力的论据，浓缩咖啡饼干。”

    “好吧好吧，就从最基础的开始。首先我不喜欢玛德莲饼干，正相反，我觉得他烦得要命。”

    拿铁饼干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脑子果然适应不了糖分。这个借口太低级了，换一个。”

    “你也得拿出比一句还嘴更有说服力的论据。”

    “我见过你怎么对付那些你真正厌烦的饼干。如果你真有你说得那么讨厌玛德莲饼干，他早就被你以各种办法赶走了；还是说你打算承认你的脑子迟钝到没办法想出一个赶走他的好办法？”

    浓缩咖啡饼干皱起眉头，喝了口果汁。

    “第一轮算你赢。其次，我不认为玛德莲饼干对我的感情是普世意义上的伴侣间的感情。他只是习惯性地对所有饼干友好，而我又恰好是一个不友好的饼干；于是在面对我的时候他要拿出更多倍的友好，这会给他一种‘浓缩咖啡饼干和其他饼干不同’的错觉。”

    “那么你呢？”

    浓缩咖啡饼干一愣。

    “什么？”

    “我说，你。你对玛德莲饼干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

    拿铁饼干敢对着白糖天鹅发誓，自己从没见过浓缩咖啡饼干如此迷茫纠结的表情；气泡水饼干究竟在饮料里放了多少糖？

    “……我希望我们是好朋友。”

    “希望？”

    “希望。玛德莲饼干从小就生活在奶油糖浆天堂里，我所看过的、经历过的、能传达给他的真实世界，根本就和他的认知不符；所以为了迎合他的步调，我会避免和他谈这些东西。”

    拿铁饼干摇了摇头。

    “这不是好朋友的相处之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希望’。”浓缩咖啡饼干晃了晃杯中所剩无几的果汁，略显颓丧地趴到桌子上。“真实的玛德莲饼干是我的朋友，但真实的我却不是玛德莲饼干的朋友。”

    “其实以玛德莲饼干的性格，他不会介意——”

    “我介意。”

    “……”

    向来能言善辩的拿铁饼干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良久过去，浓缩咖啡饼干抬起头。

    “玛德莲饼干过分天真自信了。他自信得让我忍不住怀疑会不会他才是对的、有问题的不是他是整个世界？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玛德莲饼干认知里的那个样子、应该是一整片奶油糖浆天堂？现在这个世界和他的认知不符，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么，我能为修正这个世界的错误做什么呢？”

 

    “玛德莲饼干有一种天然的本事。他能让他身边一切事物，饼干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不自觉地成为更好的样子。所以，诚实地说，我很享受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但更进一步的关系？”

    浓缩咖啡饼干盯着杯中的气泡。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也变得更好的饼干，很显然我不能。”

 

    “我懂了。在玛德莲饼干面前，你总是自卑。”

    “你的观点比你那种掺咖啡的牛奶魔法还要天马行空。”

    “谢谢。”

    “不是在夸你！”

    “所以你想反驳我吗？”

    “……我没有自卑。我是在以绝对客观公正理性的角度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两个不合适。”

    “你要知道，‘合适’的常规定义是‘诸多选项中的最优项’，而不是‘臆想中的某个完美选项’。另外‘自卑’的常规定义就是‘认为自己处处不如其他饼’。”

    “我没有——”

    “你十分确信存在一个玛德莲饼干还没遇到的饼干，那个假想饼对于玛德莲饼干而言，处处都比你强。”

    “……”

    “了不起，浓缩咖啡饼干。”拿铁饼干夸张地举杯。“能让你自卑的饼干只存在于你自己的假设里。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自负呢？”

    “都说了我没有！”

    浓缩咖啡饼干忽然将空杯撂在桌上，挺直身子。

    “能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离开我的研究室。”

    “不要。万一你醉糖开始在店里乱放咖啡魔法被杏仁果饼干带走怎么办？作为老同学我义不容辞要留下来拦着你嘛，哈哈。”

    “我不需要一个知道你学生时代所有糗事并且一定会把这些糗事当做课堂的调剂大大方方讲给学生们听的教师老同学。给我出去。”

    咚。

    话音刚落，浓缩咖啡饼干不太体面地砸到桌子上，样子比某次他连续六天不吃不喝不合眼最终晕倒在实验室里时的状态要好上一点——只有一点。考虑到浓缩咖啡饼干对糖分的耐受性，气泡水饼干这份甘蔗汁似乎已经够得上投毒的水平了。拿铁饼干及时扶起被他碰倒、滚到矮桌边缘的果汁杯。

    “浓缩咖啡饼干，醒醒。”

    他似乎咕哝了什么词句，拿铁饼干听不清楚。于是她耸耸肩，扭头看向门口。

    “进来吧。他喝醉了。”

 

 

 

    “被发现了啊……”

    玛德莲饼干笑着推开门。他换了身不太显眼的便装——此处的“不太显眼”似乎只能相对他平日的装束而言——盾牌和大剑也没带着。拿铁饼干歪着头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就在你们聊到柠檬水的时候吧。”

    “好啊。也不需要我再向你复述一遍了。”

    拿铁饼干沉默片刻。

    “你可千万别全信他的醉话。比如虽然他反复强调他不是出于自卑才拒绝你的，但实际上他就是自卑。”

    “可是——”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因为出身、家世或者经济状况这种无聊的问题在自卑，令他感到自卑的是你本身。浓缩咖啡饼干对于‘完美的饼干’这一议题有一个先决设想；你在各个方面都与他的设想不契合，但最终站在他面前的完整的你却远远超越了浓缩咖啡饼干对于完美的定义。”

    玛德莲饼干摇摇头。

    “老实说，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看吧，你正在证明我的推测。在浓缩咖啡饼干的设想中，他本不可能接受一个无法快速消化我刚刚所说的一切的饼干；但他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在你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把你赶走，反而还很喜欢你——或许没有到可以心无芥蒂地接受你的表白的那种喜欢，但也至少是愿意或渴望与你维持朋友关系的那种喜欢。对他这个习惯把一切都计划好的饼干而言，你的出现可是相当严重的失控；他当然会有点恐慌。”

    “……我能做什么？”

    “除了你现在正在做的一切，什么也做不了。自卑不是问题；以你的自信做评判标准王国里的任何一个饼干都自卑，尤其他还是受你的自信光环辐射最严重的那个饼。除此之外他又很固执，或者说坚持己见，最终就造成一个奇怪的局面：他一边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没有任何饼包括自己比得上的饼，一边又真心希望能有一个和你一样好的饼与你在一起。”

    拿铁饼干笑着端起自己尚有余温的热巧克力。

    “哼哼，要求这样严苛，恐怕只能指望浓缩咖啡饼干自己加倍努力，成为那个和你一样好的饼了，不是吗？”

 

    “……其实不需要的。”

    玛德莲饼干忽然开口说。拿铁饼干一怔。

    “你的意思是？”

    “我不会为他改变自己，也不会试着改变他；我们都只会是我们本来的样子。现在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告白，那就只能证明——”

    玛德莲饼干深吸气。

    “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

    “从前是，以后或许会有所变化；但现在，仅此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恋人也只不过比朋友多上一条“可以在对方面前示弱”的特权而已，两者在我心目中一样重要。原本告白失败的饼是应该默默离开、不再打扰对方的，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就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厚着脸皮待在这里吧。”

     

    拿铁饼干没有对此发表评价。直到玛德莲饼干扛起昏睡的浓缩咖啡饼干、让他趴在自己背上，起身想走时，她才带着笑意再次开口。

    “尊重他的意愿不强迫他做你想要的选择是很好啦；说不定他哪天就想明白了呢。”

    她看到玛德莲饼干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吧。”

    拿铁饼干笑着放下马克杯。

    “你没发现我的座位背对着门吗？我是看到浓缩咖啡饼干的反应，才知道你躲在门外的。”

 

    “他大概在我们聊到甘蔗汁的时候就知道你在那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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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碎碎念环节：

    没错浓咖一直知道玛德莲在听。他也是在借着酒劲（糖劲？）变相坦白。

    我说它是甜的它就是甜的（嚣张）。

    彩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现实世界背景知识补充，和文本身没什么强关联。感兴趣的可以扔张粮票。

    阅读愉快，欢迎评论。新年快乐。（梅开二度）

    以上。